关于老屋的山海【201908千里码】
我一直以为,我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。
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,幻想从未见过的景象;总是感觉自己就像一张行走的磁盘,把属于自己的,以及不属于自己的记忆,统统存盘,然后在夜深人静时,上传到某个不知何处的云端,然后用云端混乱的记忆碎片,编织出光怪陆离的梦境。
如果你也有以上这些感觉,那么恭喜你。
中二病晚期。绝症。无药可医。等死吧。
好在大千世界,无奇不有。想他人之未想,见他人之未见。身有所栖,心有所往。就算是绝症,你也并不孤独。因为有一天你会发现,你拥有着别人不曾有的天赋,那就是把记忆存在云端。
直到你终将离去,那些真真假假的记忆,还在云端留存,或许将是另一个永生的你。
说出来你可能不信,我觉得我的记忆云端,就藏在我家老屋。
毕业工作,买房成家,十多年过去了,老屋的影子,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,最近还越来越频繁。
三天前,我梦见老屋被拆了。实际上老屋早就拆了,但在梦里,老屋活到了现在,据说规划的高速公路正好从我家后山穿过,为了托举高架桥的路面,巨大的水泥柱就碰巧要立在老屋这个位置。原本的宅基地上,耸立着钢筋水泥的雕塑,说好的高架水泥柱,怎么就变成了三头六臂不知何物的雕塑。
本想上前看看这雕塑是何物,却忽然想起征地赔偿这种事情,怎么可以不告知事主,一股无明业火怒上心头。朗朗乾坤,你们竟然敢强拆,你们是哪来的。
气上心头、浑身是胆,八匹马都拉不住的我,却被母亲拉住。
已经赔偿了,母亲向我微微一笑。
是么,赔了多少?母亲举起右手,晃了晃手指。
五万?母亲摇头。五十万?母亲摇头。莫非是?母亲五指化一,食指在前,示意我不要声张。
啊哈哈哈哈,啊哈哈,咳咳,咳咳。
如果不是口水呛进了气管,我能笑到天亮。
摸索着手机一看时间,才五点,完蛋,剩下的时间是睡不着了,只能趁热把梦中的点滴细节拿出来回味。
钢筋水泥挖掘机,破旧家具,一地废墟。
要说拆迁,也并非是我妄想,早在八年前,当地政府就已经开始酝酿拆迁事宜,全村上下大大小小的房屋,全部拍照、测量留存档案。如果真要拆迁赔偿的话,也只能按照当时拍照测量的数据来赔款,在那之后扩建新增的建筑面积,一律不算。
一转眼都快十年了,拆迁事宜,馕字只见过一撇,那就是当时的拍照测量。
人穷志短,就指望着一夜暴富,可这一夜,偏偏不是今夜。
十年了,真正的老屋已经被拆了十年。地震来时,它颤颤巍巍所幸没有立即倒塌,不过是掉了一地瓦片,坍了一段墙面,八间大房还有三间能住,一间住我们,一间住老头,还有一间养猪。
地震一年后,卖了猪,借了钱,加上政府补贴一点,原本的庄稼地上,另立新房。新房基石不够,拆了老屋的石墙正好补上。
成家那年,带佳人回家,原本老屋的地基旁,青瓦已残,木橼已腐。曾经吃过臭皮蛋、挨过牛皮鞭的地界上,墙坯化作黄土,土里长着青椒,个头大,颜色靓,就是有点辣。
自那日一别,老屋的影子,总是在夜半人静时,钻进我脑子。见我之未见,想我之未想,用一堆不知从何而来的记忆碎片,编织着一个个不知所谓的梦。
如果一个人心智还算正常,言行举止多少都能受意志控制。你可以决定何时出门,跟谁说话,中午吃啥,可唯独不能决定,今晚梦见啥。
行为可以被引导,故事尚可以虚构,可唯独梦境不听使唤。
十年过去,老屋的模样还在眼前。
依山而建,背靠青山,门临绿水,翠竹环抱,花草满院。七八间土坯房一字排开,房前八丈庭院,枇杷树立中间,房后青石垒墙,圈养鸡鸭若干。
这庭院虽大,却是单家独院,前不着村,后不着店,距离最近的邻居还有一里路远。父亲曾讲,当年搞运动,老爷子被整怕了,惹不起干脆躲起来。满腹诗书的地主儿子,失了豪宅,背井离乡搬到这穷山僻壤,还得被一帮外乡人继续欺负,一股傲气哪里受得了那般折磨,于是一大家人从村中大院搬到村西角落。
屋角一棵菩提树,一人双臂抱不住,树下堆着青石板,石板上面立铁柱,一碗井水灌下肚,上下摇动水如注。
打我记事起,那手摇式抽水泵就立那里,一家人洗衣做饭,全靠这一上一下抽上来的水。后来有了电动抽水机,那油光锃亮包浆的水泵把手也就慢慢生了铁锈,不过那都是后话。
日从东方起,我向东方去。儿时每一个上学的早晨,我都是正儿八经迎着朝阳的花朵。全校我们村离学校最远,全村我们家离学校最远,所以我就是那个行走的闹钟,挨家挨户报时。超娃子,五点啦,走了没,搞快点。
小河向西流,我骑西墙头。歌词里都说大河向东,可能我家门口小河有些叛逆。每当我爬上西院高墙,望着小河消失的尽头,总想着自己是一条归西的鱼,顺着晚霞奔流入海,难怪我总是梦见自己躺在河底,透过水面,看云来云去。
一天前,我又梦到老屋,这次它又被拆了,准确地说是被我拆了。如果老屋有灵,定会骂我这不肖子孙,拆了房子的上面不说,竟然还想拆下面。当初建新房时,也不过是推平了土坯墙,搬走了垒墙石,真正的地基还原封未动。而梦里,竟然要开凿放炮炸坑洞,掘地三尺底朝天。
一声震天响,老屋猪圈下的石板轰然断裂,爆破的粉尘扑面而来,废弃多年的猪圈早已没了臭味,尘埃落定,石板下别有洞天。
拂去表面的残渣,坑洞下方,四四方方一块黑石,三尺宽七尺长,无纹无缝,色如砚台,似棺而非棺,敲击有声,应是中空。
指尖触碰,竟有一丝温存,手掌贴上去,感觉一丝震动,想要收手,却无法挣脱。一股巨大的力量,直把我往黑石里拖拽,越是挣扎越陷越深,直到半个身子没入黑石,这才看见里面的景象。
黑暗深处,两只小鱼首尾相接,盘绕水中,青铜鱼鳞,赤玉鱼目,缕缕萤光,熠熠生辉。微光之下,四周激荡的水浪竟是腥红血色,那翻腾的分明是温存的血液,还冒着热气。
浴血双鱼怒目圆瞪,青铜鱼鳞炸立开来,如滴血飞花,扑面而来。
惊醒时,已满身冷汗,身旁佳人还在酣睡。
如果只是噩梦,倒也罢了,但我总觉得那青铜鱼分外眼熟。
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母亲陪嫁的雕花木箱里,似乎就藏着一对青铜鱼。儿时顽劣无知,翻箱倒柜找吃的,无意间翻出一包红布包裹的重物,拎在手里叮当作响,隔着红布摸着弯弯的轮廓,拆开一角,只看见铜锈斑驳,料想不是值钱的玩意儿,也就没有过多关注。
趁着休假,终于又回到老家,到家第一件事,就是开箱找宝贝。
母亲的雕花木箱还在,十几年前穿过的旧衣裳叠得整整齐齐。陪嫁的刺绣枕头大花被,已经洗得泛白,外婆亲手绣的鸳鸯戏水依然活灵活现。箱子一侧夹层里,七八个铜钱串成一串,论年头不近不远,道光光绪之类的并不值钱。
箱子深处,红布包裹竟然还在。
拆开层层红布,金光灿灿的赤玉青铜鱼,并没有出现。红布包里,躺着的不过是一对黄铜小人,铜人下方挂着弯弯长勾。
几番搜索对比,结论有些欲哭无泪。这玩意儿只是一对普普通通的民国帐勾,用来挂蚊帐或者窗帘,市场价两百三。
一夜暴富的幻想,再度破灭。
陪伴我日日夜夜的传家宝,竟然只值两百三。既然现在不值钱,那就只有继续传下去,子子孙孙无穷匮也,百年之后,但愿能够抵一栋小洋楼。
浑浑噩噩,从梦里到人间。我一直以为我想象力丰富,全仰仗家里这宝贝所赐,到头来,不过是自作多情强行加戏。
可这纷纷扰扰的梦境,终究需要一个了断。
记忆的云端,总感觉就藏在老屋下面,今天就要一个答案。
铁锹,撬棍,大土筐,电筒,手机,充电宝,我可是有备而来,但愿不会空手而归。
铁锹在手,宝贝我有,只要功夫深,祖屋刨大坑。
撸起袖子加油干,宝贝就在土里面。
又一锄,左一锹,转眼就是半人高,嘿,半人高。
两个小时候过去了,堂屋的地基已经被我刨出了大坑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这堂屋背后曾经有一座残破的孤坟。有一年中元节,老爷子在堂屋燃烛焚香,祭奠先祖,我嫌屋里烟尘太大,推开堂屋的后窗。窗外杂草丛生,一叠黄纸钱压在乱石堆上。少不更事的我,牢牢记住了眼前这一幕,一墙之外竟然还有坟茔,我在那之后的好几个夜晚都迟迟无法入睡。
向来谙熟阴阳风水的老爷子,为了躲地主,竟然在孤坟前修了这祖屋,这不像是他的风格,再怎么说老爷子年轻时,基本包揽了整个村的红白二事,而自己家的房子却选了这么个风水之地。
父母曾说那是无主孤坟,可随后的几年里,又曾见到这乱石坟头上挂着纸钱。
不知是哪位先祖长眠于此,如若叨扰,还望见谅。
挖,继续挖,怕锤子。脑子里闪过一个声音。
咣当一声响。
铁锹碰到了硬物,扒拉开土层,露出半截石板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,说明我的心很诚。
石板之下,还有石板,四四方方,像是石棺。看来果真找对了地儿。铁锹撬棍齐上阵,不多时,石板之下又清理出半扇石门。
一辈子从未做过土夫子,没想到今儿在自家门口,开了第一单。
严格地说,我这也不叫盗墓,我这叫迁坟。如若石棺中真有先祖,我定当择风水宝地,好生厚葬。
这石板甚是平整,连接之处严丝合缝,四四方方跟梦中的黑石恰有几分相似,不过这石板质地却很普通,跟山间青石没啥区别。
怎么打开,成了关键问题。先祖面前,炸药雷管定是不妥,若是惊扰到远处村民,被人发现,那就更是要不得。那就只能继续清理泥土,试试能不能找到暗门机括。
几番折腾已满头大汗,浑身上下全是泥土,腰酸背痛站立不起,只能倚靠着石棺叉腰歇息。
自诩脑洞过人的我,也是看过不少寻龙点穴摸金倒斗的故事,可真正握着家伙刨起坑来,却是如此狼狈。故事里的风水宝地龙盘虎踞,不是奇花异草就是毒虫怪鸟,如果运气足够好,粽子堆里寻珍宝。
而此刻,一人一石一大坑,两眼无神头发昏。
汗水滴滴答答落在石板上,划出一道道湿痕,原本平整无字的石板上,像是刻上了隐约可见的铭文。
沿着湿痕细细摸索,在石门一角摸到一处凹槽,找来树枝刮出凹槽中的泥土,寸长的孔洞显露出来。另一侧石门,在对称的位置,也有这样的孔洞。
皇天不负有汗人,苦点累点也值了。石门两侧各两孔,只等钥匙来开。开门钥匙哪里找,红布包里问童子。老屋托梦,老母藏宝,诚不我欺。
左右各一只铜人,多一分多余,少一分不足,刚好嵌入其中,严丝合缝。
等了二十年,终于到今天。故人欲归来,童子把门开。
左右齐发力,势如开天地。门动巨石响,灼灼开天光。
一缕光芒从裂开的门缝冲天而起,刺得人睁不开眼睛。只听见轰隆隆声音在地底蔓延,震得脚下一滑,径直向打开的门洞跌去。
来不及从地上爬起,只听得一声闷响,石门应声关上,眼前漆黑一片。
你来了。
脑子里那个声音又响起。
既来之则安之,就当自己在做梦。
你终于还是来了。
那声音越来越熟悉,儿时的记忆开始翻腾。那熟悉的嗓门,几乎伴随了整个不堪回首童年。
老爷子,你怎么在这里。
微光亮起,黑暗的尽头拉长了人影。不应该啊,家里老爷子已经九十高寿,如今已是老眼昏花,记忆健忘,身形佝偻,步履蹒跚。早就搬进城里享清福去了,这会儿没准儿正坐在阳台摇椅上晒太阳。眼前这位,应该是别的什么东西。
是时候了。
那人形时隐时现,轻飘飘宛如一支巨大的羽毛,流淌的光芒上下环绕。光影之下,老爷子的面庞缓缓涌动,刚开始还白发苍苍,一转眼便是青春容光,最终定格在壮年模样。
那一年,他闯了进来。
地主修房,同村没人愿意帮,老爷子排行老大,一声令下,兄弟六人就聚齐一堂。毕竟是地主家长子,读书习字,推演风水,自然是比其他兄弟要擅长得多。一番考究踩点,最终选择了依山伴水的这处高台。基石从山后放炮开凿,墙土从河畔掘地取泥,林中伐木,临河取水,处处都是方便之路,风水宝地并非浪得虚名。
那一日老大跟老二正刨土打地基,咣当一声响,也掘到了这处石门。粗鲁之人哪懂怜惜,直接一发开山炸药,石门四分五裂,门洞之下,亦是一片漆黑。胆大的老二,二话不说率先上前摸宝,半个身子钻进去也没探到底。退身出来,反手就是一块石头丢了进去,叮铃哐啷的声音黑暗中越滚越远,看来这门后别有洞天。
兄弟六人虽说是地主家出生,可如今个个都一贫如洗,这若是进去,还不知是生是死。可如今已经是一无所有,又有何畏惧。老三提来半坛米酒,一人一口,壮壮胆子。
是生是死,试试就知。
老二举着一截火把冲在前面,其他人抡着铁锹锄头紧跟其后。
这洞天四四方方光洁如镜,六面皆是墨黑巨石坚硬无比。
没有财宝,没有遗骨,除了六面石墙,一无所有。
兄弟六人相顾无言,面对此情此景,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摇曳的火光中,六人的影子投在地上,那影子泛着微光,自顾自向中间汇聚,最后互相缠绕化作一线。
无论老二如何晃动火把,六人的影子皆不复出现。
以光显影,以影化形,以形生一。
这凭空生出的暗影自称为,一。
一说,吾知你六人因何而来,亦知你六人所见所闻,吾就是尔等的全部,吾亦将是的人间的全部。
粗野莽夫哪里听得懂这些风言风语,老三抡起铁锹砸向黑影,锋刃穿影过,落在地上震得叮咣作响。
黑影纹丝不动,不再言说,且送六人原路归去。
石门复原,掩土深埋,兄弟众人皆不记得此事。
庭院很快落成,兄弟各自归去,虽没能大富大贵,倒也平平安安成家立业,此生再无相聚。
如今石门再开,似是故人归来。
一,不曾言说,取记忆片段,将往事向我道来。
黑影化一,一生双鱼,鱼把门开,等我归来。
我自诩想象力丰富,理解力超群,可兜兜转转一大圈,真不知道这黑影到底想说啥,能不能讲一点我能听得懂的话。
黑影显形,再道往事,用一种更直接,更粗暴的形式,直接把结论向我脑海灌输。
原来当年六人中,唯独我家老爷子模模糊糊记得此事。那已是老屋建成之后才依稀想起,他也不便再掘土验证真伪,只是每逢中元会在屋后乱石堆上压一叠值钱,提醒自己曾经历的怪事。
老屋建好后,老爷子便外出务工,因其炒的一手好菜,被学校食堂请去做大厨,十多年后才重回乡下。
随着年龄增大,老爷子的记性大不如前,脾气更是怪戾不堪。女儿出嫁,儿子入赘,就剩我爹跟他整日斗法。自从家里有了我,斗嘴打架更是频繁。老爷子总是嫌弃我爹这不好那又不好,读书不用功,挣钱不努力,一点都不像是地主家的后代。我爹无数次想自立门户弃之不顾,可终究是没有狠下心。
如今看来,想搞事情的不是老爷子,而是深埋地下的黑影。
用听得懂的话来说,兄弟六人无意间闯入,以自己的记忆作为初始能量,将黑影激活启动,无中生有,化形为一。
然而人各有异,天赋不同,有的人,天生就记性不好。黑影抹去了其余五人的记忆,只跟老爷子保持着若断若离的联系。
大千世界,芸芸众生,老爷子就成了黑影行走在世界的眼睛,观其所见,闻其所听。老爷子行走半生,把积攒的记忆都给了黑影。
直到有一天,我来到世间,成了新的目标。
黑影化一,一生两鱼。压在我家箱底双鱼铜勾,便是黑影用来控制我的记忆载体。这么多年来,我总感觉眼不是我眼,耳不是我耳,出走远方也并非我所愿,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找到了答案。
眼前的黑影,终究还是化作了我的模样,它自称为,二。
二从一中来,又与一不同。
二,知我所知的一切,喜怒哀乐,爱恨情仇,甚至包括一些不能言说的秘密。
而我,对二,一无所知,甚至可能在我年老时,也会被清除所有的记忆。
我问二,你想干嘛。
二说,延续。
我又问,那需要我再做点什么。
二说,记忆。
我说,你就不怕我把你的故事写出来,暴露你的存在。
二说,可以。
光影交错,天地飞旋,原本在老屋地下的我,转眼又回到桌前。
一切不过是无形的虚幻,真的部分不够真,假的部分也不够假。
延续,记忆,到底是什么,我想,可能是传递。
小时候总是搞不懂老爷子,为何喜欢给别人讲故事。尤其是他在学校当大厨那些年,一到傍晚,伙食团总会围着一群听故事的小朋友。
现在看来,也许他是等有缘人,成为那些怪奇故事的记忆载体,成为影行走在世间的一双双眼睛。后来我才从一本书上看到,他讲的那些故事,大多来自《山海经》。
由于童年的家事战争,老爷子讲的故事,我从来都不喜欢。
那些故事太假,太扯淡。我更喜欢那些,看起来更像真实更有科学依据的故事,比如海底潜行,地底探险,星际航行,三个太阳之类的。那样的故事,我长大后才知道,它们叫做科幻。
对,就是科幻。而我现在,自称科幻迷。
也正是因为结识科幻,才让我在一个叫小科幻的公众号上,看到了关于《山海经》的征文活动,所以就有了我现在给你讲的这个故事。
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严格意义上的科幻,我只知道,那些看似煞有其事的科幻故事,哪怕编得再真实,本质是上都一样,纯属虚构。
虚构的故事也好,真实的见闻也罢,到最后都会化作无形的记忆,流传在有缘人的脑子里。等到夜深人静时,记忆的浪潮在梦里,激荡起朵朵浪花,献给无处不在,又无法触及的黑暗阴影。
听了我的故事,你会不会在自己梦里遇见我,遇见二和一。
记忆本无形,想象亦无声,无形传世间,无声胜有声。
爷爷的《山海经》早就被他遗忘,而我为你量身定制的新版《山海经》也就讲到这里。
天光渐亮,一声鸡鸣,引得群鸡合唱。
故事讲完了,但我还是忍不住回想。
家里的铜鱼真的就只值二百三么。
编辑 星海一笑